第一百六十八章：简在帝心

出来说话的，却是一个御史，这御史话音刚落，张咸脸色更差，带着求救似的目光向坐在锦墩上的卫郡公石英望去。

石英乃是开国威武郡王石守信的曾孙，肤色白净，穿着一件圆领儒衫，既不显得过于奢华，亦彰显出身份，虽是欠身坐在锦墩上，面色却显得好整以暇；只是对张咸望来的求救目光，却是无动于衷。

坐在石英身侧的，则是祈国公周正，此外还有参知政事鲍；与三人遥遥相对的，是书省尚书右丞王韬、刑部尚书王之臣，以及兵部尚书屈、当朝太尉高俅。

这几人俱都是朝最显要的人物，倒是坐在不起眼角落的一个老臣，反倒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这老人穿着朝服，慈眉善目，显得和蔼可亲，可若是有人敢轻视他，只怕这算盘就打错了，此人乃是大名鼎鼎的吏部尚书杨时，掌握天下官员的功考、升降。

张咸见卫郡公默然不语，随即面如土色，转而不断地对着赵佶求饶请罪。

这粮库原本并不归张咸直接统属，身为一部之长，这些具体的细节与他并无干系，可事到如今，这替罪羔羊却算是坐实了的。

沉默许久，赵佶突然开口道：“粮库失火，事关重大，这件事，要彻查到底，都下去吧，卫郡公和王韬二人留下，朕有话要说。”

到了这个时候，赵佶反倒是出奇的冷静，既没有问责之意，又绝口不提重大影响，疲倦地挥挥手，将这阁之人驱出。

众人纷纷告辞，张咸见赵佶并不问罪，反倒是愕然半响，伏请跪安之后，狼狈地走了出去。

等出了景阁，这十几个官员却也是曲径分明，分为两路出了皇城，张咸这一路走，却是大惑不解，官家今日到底是什么意思，出了这样大的事，为何连斥责也没有一句？他心又是庆幸，又是不安，在承德门前停下，却被周正、鲍二人叫住了。

张咸碎步过去向周正、鲍二人行礼，苦笑道：“公爷、鲍大人。”

周正颌点头，负着手，却是领着两个人往不远处的柳荫处走，叹了口气道：“张大人，你是不是在想，方才为何卫郡公没有为你求情？”

张咸连忙道：“下官绝无此意。”

周正止步，负手遥望着远处金碧辉煌的宫阙，微微叹了口气道：“这件事闹得太大了，依官家的意思，开脱、求情只会害了你。”

眼见周正推心置腹，张咸也不再保留了，道：“只是今日官家的举止却是让下官看不透，明明御史们已是群情激奋，为何官家却对下官不一语？”

周正呵呵一笑，道：“官家在等。”

“在等？”张咸岂是蠢人，似乎想到了什么。

一旁的鲍道：“公爷的意思是，官家认为，这粮仓失火之事，只怕并没有这么简单，因而才说了个彻查到底四个字。若这件事不是乱党所为，张大人的干系也就轻了一些，所以，张大人眼下要做的，就是一面闭门思过，这几日尽量少与人接触，更不要四处打听什么消息。至于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