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文雅合上笔记本离开了咖啡馆。

她给文青山打了个电话，得知对方晚上有个应酬。

“爸，你应酬结束可以来医院看看妈妈吗？”

被文雅这么一说，文青山也意识到自己在得知季涵出事后都还顾得上去医院探望。

其实也是为了讨好文雅，文青山道：“好，等我这边结束了就过去。”

文雅来到医院，母亲病情已经趋于稳定，现在已经转到了普通病床，这些日子都是季景初在旁照顾。

文雅换季景初晚上回去休息，一个人在医院等着文青山。

她拿着一条温毛巾一边为母亲擦拭脸颊，一边自顾自的跟她说话。

“妈，其实有句话我一直都很想跟你说，可是我以前太倔强，每每话到嘴边，却就是说不出口。”

“妈，对不起。小时候是我太任性了，对你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我一直都很后悔。和你再见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那个时候就想跟你好好的道歉，想问问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离开我了。可当天还是跟你发生了不愉快。”

“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但我也已经长大了，有自己该有的判断，已经不需要你无时无刻的为我操着心了，现在，该是我回报你的时候了。”

“妈，以前我总想着时间还长，我还可以在你膝下多尽孝心，弥补我们过去丢失的时间。可没想到……”

说到这里，文雅哽咽不止，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季涵的手背上。

“妈，我知道你一定会劝我不要这么做，但是抱歉，我还是无法听你的话。你知道的，我这个性子，如果不能为你讨个公道，我一定会愧疚一辈子。我不想这样活着，我已经后悔过一次，不想再后悔第二次。所以，原谅我的任性，好吗？”

文雅望着母亲沉静的睡颜，却发现从她的眼角缓缓滑下了一滴眼泪。

心中蓦然一惊，文雅摇了摇母亲的肩头，“妈，妈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妈，你醒醒！”

可无论文雅再如何呼喊，季涵都没有了反应。

仿佛刚才的一滴泪只是文雅的幻觉。

文雅倒在了椅子上，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来。

……

晚上九点，病房的门被人敲响。

文雅上前打开房门，门外站着文青山。

“爸，你来了。”文雅淡淡唤了一声，将文青山迎了进来。

文青山一步一顿的走到季涵床前，这个强势的女人如今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躺在那里，毫无半点的攻击性。

这让文青山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楚。

不是滋味的坐在床边，轻轻拍了拍季涵的手背，“小涵，我来看你了，你说你怎么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

文雅看了眼父亲，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母亲。

深吸了口气说：“爸，你今晚可以留下来陪着妈妈吗？”

文青山侧眸看向文雅，没有说话。

文雅沉声道：“妈妈其实一直都没有忘记你，之前还跟我说过，如果当初她的性子能软一些，你们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其实跟你离婚，是她一直以来的遗憾。”

这话让文青山皱巴的脸浮现出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又回眸去看季涵，轻轻叹了口气。

文雅不知道文青山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她这么说只是为了留下文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