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儿最多的是瓷器陶器组。毫无疑问，屋里所有的陶瓷器皿都被杂碎了。花几上的花瓶是元青花的。一套碗，四个，是汝窑的。汤碗一个，定窑的。茶壶一个，紫砂的，从款识可以清楚看到是大斌壶。杯子不是原配，但价值更高，居然是成套的十二鸡缸杯。床脚有个老太太用的夜壶，赫然是新石器时代的。其他，诸如粉彩的康熙乾隆年间官窑的碟子之类就是最次一等垫底儿的。总之，在萧若云他们家厨房里的任何一个杯盘碗盏都够进博物馆展出的资格。

清单最初是一式三份的，一份儿给萧若云，一份儿给欧阳皮特，另外一份儿大家传阅，但人多传不开，谁都要看，于是就被拿去复印，终于人手一份儿了。清单都有了，大家也就都不看清单了，纷纷悄声议论起这个事情来。

清单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得一件一件的详细鉴定，然后出具有法律效益的正式结论，并估价。汇总最终合计价格是最后的事儿，可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估这个数。而这个数也大得大家都不敢轻易下定论，即便是随口说说也不行。都知道，老话说得好，家财万贯不如汝窑一片。这里这么一包汝窑碎片，都是头两天才杂碎的，这个就已经是天价了。而成套的十二鸡缸杯又该怎么估价呢？拍卖会上倒是出过鸡缸杯，但都是耍单的，成套的没有。大家都明白，单个儿的跟成套的绝对不是一个价。元青花这些年也一直都是大热门儿，……议论来议论去，最终是给定了好几个国宝的称号，是的，在几天前这些东西都是当之无愧的国宝，可现在只是索赔的物证了。而这些物证也能充分证明破坏是蓄意的，被毁坏得很彻底，连修复的余地都没给留下一星半点。

风地将画面放大，让桌上的物件清晰化，并传音道：“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吕清广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儿的，虽然已经加强处理了可依旧是从萧若云记忆力提取的画面，没有更多的信息。

“我感觉到这些物体上有一股消亡气息，跟这个时空里其他物品不同。”风地说，“可惜，是从萧若云里灵魂记忆力去感知，只能间接获得一点儿肤浅的讯息，如果能直接探查实物，我就可以断定了。现在只能推测一二。根据我的推断，这些物品应该来自于末世位面。”

“也就是昊天那边儿。”吕清广警觉起来，“你是说，老吸血鬼奥古斯都·乔凡尼亲王是从在幸存者小镇收东西的那个组织手里得到的这些碎片？呃，要是那样，这些东西岂不是很快就会消散？”

“是的，”风地同意吕清广的意见，“就算现在咱们去找，恐怕也已经找不到遗留下来的痕迹了。而这些东西在他们鉴定之后，很可能会在出现明显衰败前就被销毁。”

吕清广却从中看到了希望：“这岂不是说这个时空的封锁并不是那么严密！我们离开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喽！”

风地也很愉快：“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难度估计也不小。我猜，这里的封锁对魔族以及魔族后裔很弱，他们可以很轻松就能进出。”

吕清广不吱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