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曾经多次回想起当初的情形，所以对欠债的价格记得格外清楚。

当时“女巫”说：把你救出仓库外加保住了你的命，六百万，手术费八十万，不过，看在你未成年的份上，手术费就给你免了。

曾经的少年罗宾虽然不是身无分文，也绝对给不出这笔巨款来。

可他从来也没有觉得“女巫”不应该得到这笔报酬。

现在回想起来，八十万的手术费都算是“极为便宜”了，同样的伤放在其他人身上，恐怕都只有死路一条的结局。

但是，有一件事，他始终很介意。

在他重伤昏迷似醒非醒的时候，他似乎有过一种奇妙的体验，在他听到那一句“英雄不朽，但需要代价”之前，那些深沉的黑暗静谧如死亡。

neverdie……

如果说这句话就是字面含义的话……

那么记忆中暧昧不清的黑暗就可能是死亡之海，而“女巫”将他从黑色的深渊中拉回了人间，所以她在离开的时候才能那么理直气壮地说“我将你从地狱里拉回来，如今就是你要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这句话之中或许有着谎言，这谎言曾经让他恨不得掘地三尺把女巫找出来打一顿，让她知道那些多余的善意看起来惺惺作态令人作呕，可是他没有找到“女巫”。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等到蝙蝠侠都已经放弃找女巫算账了，“死神”依旧无法放弃。

曾经的愤怒消失了，仇恨也已经随着小丑的死亡而结束，但是，他依然在寻找“女巫”。

为什么？

或许一开始是基于愤怒，后来则混合着感激，再后来，就变成了一种执念。

因为他在女巫面前舍弃了“罗宾”的身份，经由她的教导变成了“死神”，所以他和女巫之间有着无法斩断的缘分。

设若当年女巫并不单纯只是治好了他，更是真正让他“死而复生”的话……

那么这缘分就会更加深刻和牢固，无论好或者坏，谁也无法简单地断开它。

“死神”曾经猜测过那个“六百万”的费用到底是怎么算出来的，现在他总算摸到了一点端倪。

如果其中一百万是治疗费，那么多出来的五百万就是“复活费”。

如此昂贵，却又如此便宜。

对于那些手握巨资的人们来说，这个消息足以让他们疯狂吧。

难怪变种人会那么紧张，万磁王都愿意出面来保护她。

但凡从这能力中得到恩惠的人，又有谁能够毫不在意地脱开手？

青年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正想要离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如同羽翼破空那样轻微的风声，他立刻戴上了面具，握起双枪朝向身后，随时准备开火。

“不用紧张，我只是来打个招呼而已。”

紫发的女孩轻飘飘地落在楼顶边缘，她的脸上戴着装饰着羽毛的华丽面具，蓝白色的洋装让她看起来就像刚刚从化装舞会中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