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妍的眉心浮现了出来。

“果然是这样！”

见到这一道黑白交替的符文，叶玄眼瞳也是猛然一缩，虽说他之前就有所察觉，但是现在他则是可以彻底确定，慕妍果然是被操控了，后者的意识被封印住了，不，还有很小部分的意识，但却像是被这黑白符文污染了一般，原本的情感已经彻底无影无踪，只剩下那一小部分杀戮和仇恨，完全被扭曲。

当机立断，叶玄的手掌间，一缕熔岩地心火，在真气的包裹下涌向了慕妍的脑海，在叶玄小心翼翼地操控下，试图强行抹去这一道诡异的黑白符文。

嗤嗤嗤……

过程比叶玄想象中的要顺利，这道黑白符文，终究还是受不了熔岩地心火的炙烤，开始慢慢地消融了开来，似乎并不需要耗费太多的力气。

黑白符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解消散，叶玄脸上也是浮现出一抹喜色，然而这一抹喜色，下一刻便是被一抹惊色所取代，因为在抹除黑白符文的同时，慕妍的生命气息，竟是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减弱！到叶玄最后要彻底抹除黑白符文之时，慕妍身上的生命波动，几近完全消失！

“该死！”

面色大变，叶玄也是连忙将蕴含着熔岩地心火的真气回撤，但是就在这一霎那，从慕妍的脑海中，一股强烈的精神力量竟是突然爆发开来，犹如潮水一般，冲击着叶玄欲要收回的力量，最后将那残余的黑白符文，彻底抹除！

“不！”

叶玄全身大震，突然大喊了一声，旋即面色痛苦了起来。

到最后他才发现，这黑白符文竟是封印着慕妍的大部分灵魂，一旦彻底抹除掉这道符文，那便意味着将后者逼入绝境！剩下的那一点微乎其微的灵魂力，根本不够支持慕妍再活下去！而就在他准备收手的时候，慕妍用剩下的那部分灵魂力，强行抹除掉了那道符文。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玄心里头没来由的一阵悲伤，一阵茫然。这种感觉，还是他出声以来的第一次。

而倒在他怀里的慕妍，此刻，却是微微睁开了眼睛，虽说那身上的生命气息已是极弱，就像是风中残烛一样，随时有可能熄灭，但是后者俏脸上的笑容，却是异常地灿烂，像是黑暗中的花朵，完全绽放。

“对不起，我不想再被控制了。”

慕妍面色苍白到了极点，每说一个字，仿佛气息就弱了一分，那原本最为动人的瞳孔，也是再没有一丝神采，但是她的笑容，却异常地安宁，她那白皙的手掌，攀上了叶玄的脸颊，然而却因为没有力气，始终颤颤巍巍地停留在叶玄面前。

见状，叶玄也是忍不住哽咽了一下，将慕妍的玉手握住，然后放在了自己的脸侧，“别说话了，我会带你离开这里，你不会有事的。”

此时，凌浅雪也是走了过来，不过她只是站的远远的，也没有说话，她不想打扰这两人最后的时光。现在，她就暂时地消失好了。

“别傻了，”

慕妍眼底流露出迷茫的神色，但是俏脸的神色，却前所未有的柔和，“我知道自己的情况，我也不后悔我的选择。中了辉暗明王的阴阳生死符，是没有办法再解开的，只能永生永世地受他控制。叶玄，我不想再这么浑浑噩噩地活下去了，谢谢你，让我解脱。”

听得这话，叶玄，他轻轻的点了点头，紧紧的抓住慕妍那越来越冰冷的玉手。

慕妍勉强抬起手，抚摸着叶玄的面庞，微笑道：“你知道么？上次对你下毒之后，我后悔得几乎要发疯了，我真的想杀了我自己，但是却又做不到，这种感觉，你知道有多痛苦吗？”

“谢谢你来了，我死了，才是最好的结局，因为我不想再继续伤害你了啊……”

轻柔的话音落下，慕妍的眼眸更加黯淡了，但是她看向叶玄的目光，却是更加温柔，前所未有的安详。

这个时候，叶玄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悲意，将面前冰凉的女子拥入怀中。

宁愿死也不愿意伤害自己，这该是一种何等撕心裂肺的爱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