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面前,任大雨冲刷着。
人们这才惊讶地发现那魁伟到恐怖的身躯里装着的竟然是个男孩,他的面甲早已在搏斗中脱落了,露出了那张苍白的面孔,半张脸被血蒙着,另外半张脸文气得像个女孩。
那就是究极骑士么?他们要对那名究极骑士开枪么?那只是个男孩啊!军人们相互对视。
“是……锡兰毁灭者啊。” 有人认出了那个男孩。
总有些人的记忆力特别出众,记得曾在新年庆典上露面的那个少年军官,当时他从教皇手中接过了深红剑鞘的指挥剑。后来据说就是那个男孩在征服锡兰的战争中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成了国家英雄。
原本有望统领炽天骑士团的英雄,却早早地堕落成了国家的公敌。
为了他怀中抱着的那个女人么?真不可思议,那女人看着比他大出很多,倒像是他的长姐。不过美得也真是倾国倾城,她从那面巨盾后面露出头来的时候,能看清她面容的人都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繁樱般的女人满眼都是泪水,两只手紧紧地塞着耳朵,美丽但空洞的双眼扫过无数黑洞洞的枪口炮口,好像身处一场无边的大梦中。
而那男孩则反转了手腕,从机动甲胄的胸膛中拔出了那支染血的矛,矛杆摩擦着开裂的装甲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西泽尔无声地笑了笑,对于在这里遭遇十字禁卫军的主力,他是有心理准备的。
从他的推进路线来看,不难看出他的目标是使馆区,他的敌人绝对不是傻子,相反他们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一群人。跟那些人相比,他只是个冲动的孩子。
他能够侥幸地抵达这里,是因为那些人小看了他,小看了他作为亡命之徒的疯狂,还有黑龙的意外放水。西泽尔很清楚地知道他冲出那条满是埋伏的街道时,黑色的身影就站在前方的钟楼顶上。
因为黑龙念出那首炽天使们常念的诗时,相同的频率令红龙改型里的西泽尔也能听到他的声音。
“我们四面受敌,却不被困住。绝了道路,却不绝希望。遭逼迫,却不被丢弃。打倒了,却不致死亡。身上常带着神赐的死,但神赐的生,也显明在我们身上。”
这就是黑龙的骑士道么?那个被高层所恩宠所眷顾的男孩,难道也觉得自己四面受敌?
这世上形形色色的人还有很多是他不能理解的,比如黑龙,比如佛朗哥,比如他的教皇父亲,很多年过去了他穿上了军服驾驭了世间最强的武器,可心底深处还是那个克里特岛上的男孩。
这个世界对他而言太复杂了,也许他不该来翡冷翠的。
他的状态糟透了,能源接近枯竭,武器用尽,大量失血,他之所以到现在还不昏迷,全靠肾上腺素针剂撑着。
他一路上都在给自己注射这种保护心脏、增加供血、提升神经系统活性的药物。入针的位置是胸口上方的静脉,反复针刺造成了大片的瘀血,左胸整个是乌青色的。
但还不够,巨大的疲惫感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