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奴才实在也是做不下去了, 就与掌事商量, 寻到了御花园的活儿……”
是,所以,他们才又从西九宫,调来了一个跟鹌鹑似的小宫女。
班曦皱眉看着那小宫女,她冻得只淌鼻涕,身量还未长全,小小一只,确实像只鹌鹑。
沈知意巴巴望着他们,认真听着,听罢,再看向班曦,眼圈湿红。
班曦总觉得荒唐。
她从未想过,宫里的人,能散漫怠懒到这种地步。
“也就是说,沈知意住在含凉殿的这段时间,宫中无人当差?”
无人当差。
只他一人在此处,如不是今日来了个小宫女,让他惊到说什么也要见她,恐怕她还不知道,沈知意在冷宫的日子是这么过的。
她总以为,去冷宫,不过是让他吃吃苦,打压打压他骨子里的嚣张气焰,提醒他自己身在何处。
她并非有意作践他。
班曦摆了摆手,低声道:“长沁,这小丫头留着,其余的,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吧。罚完了,你给我挑几个老实的来此处伺候,以后谁再敢怠慢这里的差事,朕定不会轻饶。”
长沁越发会办差,轰他们出去,远远在宫墙外罚了,既让班曦听到,又不会惊扰到她。
班曦坐在床边,看向沈知意。
“朕这么处置,你可还满意?”她问。
沈知意不语。
“怎么,还有怨?”班曦绕着他的头发,说道,“沈石生,朕已经葬了它,就葬在遮那阁。”
沈知意低声说:“陛下为何不查。”
班曦手一顿,撂下他头发,皱眉道:“沈知意,你经得起查吗?朕不查,是怕查下去,朕留你不得!”
“我并没做过,陛下为何不敢查?就因为陛下认为之前的沈知意会做这种事,所以现在的沈知意也会吗?”
“你在怪朕?”班曦不高兴道,“你从前做的那些事,若是较真起来,你哪还有命在?如今为那些事吃点苦头,你就这般怨恨?还将怨气撒到朕身上,朕今日有心让你回去,你怨气既然未消,那便留在这儿吧!”
“是。”沈知意道,“我心中有怨。陛下知道我这些天,如何过来的吗?你高兴了,我沈知意再十恶不赦,也可留在你身边留在你床上,你并不厌恶我,甚至愿与我温存。可你不高兴了,连一点信任都不给予,班曦,你说弃便弃,我已经第二次到这个地方来了……而陛下上次让我回华清宫,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你想要我为你暖床!你想要了,我就能回去,你厌烦了,我便还要回到这里。班曦,你在朝堂上,也是这般犹豫反复?”
班曦脸色大变,她死死握住沈知意的手腕,咬牙切齿道:“你敢教训我?!”
“皇上这样,难道不是笑柄吗?!无人敢与你说,那便我来说!”沈知意眼中有泪,恨道,“你反反复复,阴晴不定,自以为是,却连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样的道理都不知晓,班曦,先皇就是如此教你监国理政吗?!帝者,替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