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张馨慧也只是个婴儿，她也是个受害者。

“我养了她的十四年，早就把她当成亲女儿一样看待了，若是她家里条件好一点儿，我把她送回去也就送回去了，可是她家里条件那么差，慧慧这个年纪送回去怕是过两年就要被嫁出去了，我舍不得她去受苦……”

李心洁还记得自己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戚宝星看她的那个表情，那是一个很奇怪的表情，奇怪到让李心洁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我才是受害者，她当初是没有错，但是现在她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她的父母把她换给你们，就是为了实现阶级跨越，就是想让她过上好日子，她享受了我本来该享受的日子，如果她的父母是罪犯的话，她就是他们犯罪的证据，你们让我跟一个抢了我该有生活的孩子住在一起，你们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李心洁并不赞同戚宝星的话，她觉得两个孩子都是一样的，一个是她生的，一个是她养的，稚子何辜？张馨慧没有错，她不该受到惩罚。

李心洁不愿意送张馨慧走，而张宇明跟李心洁也是一个意思，他们养了张馨慧那么多年，她乖巧又懂事，戚宝星就把她当他们的养女不就行了？

虽然张宇明和李心洁都觉得愧对戚宝星，但是不管在哪个年代，大部分的父母做什么事情都不会经过儿女的同意？

他们两人自认为已经劝说住了戚宝星，就把张馨慧给留了下来。

夫妻两个一开始是想要补偿戚宝星的，可是她后来变得越来越冷淡，这让夫妻两人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再加上张馨慧温柔体贴，变得越发乖巧粘人了，他们心中的天平不自觉地就往张馨慧这一头偏向了。

后来戚宝星突然成了玄学大师，被很多有权有势的人捧着，李心洁面对这个女儿的时候，觉得不像是对着自己的孩子，更像是对着自己的上司。

很多时候她甚至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仿佛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一样。

“妈妈，你别生妹妹的气，她就是那样一个冷淡的性格，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的，你别气了，若是真生气了，你等下又该头疼了。”

见李心洁似乎又想起了别的事情来，张馨慧开口打断了她，并且端起已经放凉一些的燕窝递了过去，示意李心洁吃。

李心洁收敛了心思，看着乖巧可爱的养女，她心里面觉得熨帖极了，同时她也在不断庆幸一件事情，觉得自己当初没有将张馨慧送走是做得最重要的事情。

人家都说女儿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戚宝星就像是钢铁做的棉袄一样，穿在身上暖和不了不说，冰冰冷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喝着甜滋滋的燕窝，享受着张馨慧的捏腿服务，李心洁的心中甚至生出了隐约的后悔之意来。

若是当初她没有把戚宝星给找回来该有多好，这样的话张馨慧还是他们的亲女儿，他们家的日子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只是这样的心思只是在她的心中一闪而过，却并没有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