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干脆都侧过来,将木槿连同椅子一起半圈在怀里,压低着声音小心的解释:
“这话说起来也不是爷这样身份的人该琢磨的事儿,八旗什么路数你心里清楚,咱大小手底下也带着上万的兄弟,有些事儿还真得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说兄弟遭难,当大哥的能怂?怂了能服众?勉强服了众,往后爷出事儿谁还敢往上头顶?那些个婆娘要爷出来扛事儿,背后少不了被老家儿们怂恿,爷若说半句推诿的话,往后还有爷半点儿地位?宝贝儿,跟你明说了吧,八旗的水太深,老家儿们要的不是爷受不受这个罪,他们要的是爷听话不听话!”
八旗正值春秋交替朝代更换的季节,冷世军往下一退,冷枭就得顶上去,可冷枭的战斗力太强,性子太桀骜暴躁,这都不算要命的,要命的是他这人什么都沾,又什么都不迷恋,酒不成瘾,烟也不嗜,对女人更是从不热衷,赌博也是相对的小玩两手,明明看着满身缺点的一个人,却是浑身固若金汤般没有半点儿缺陷,这样的一个人,想做什么做不成?
八旗的老一辈没有攻陷这个人的能力,他们找不出冷枭的任何把柄,同时,也就证明了一件很严重的事,只要冷枭当上了八旗当家人,他们这一辈,对八旗就失去了掌控能力。而偏生冷枭的能力摆在这里,上万八旗子弟都只听冷枭一人儿的,他不上,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有这能力的人儿了。
所以这种事往深了一分析,真不是冷枭顶罪不顶罪的事儿,而是八旗老一辈还不想放手,打着让位之后还做太上皇的主意,当中的复杂程度,不是浸淫在八旗多年的人物,根本弄不清这当中的弯弯道道。
今儿冷枭也是看木槿真恼了,若不是真恼,他也不愿把这么复杂的东西摆在明面儿上来讲,木槿是个怕麻烦的人,他是个不愿往深处多钻营的人,所以不到关键时刻,冷枭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和木槿说这些东西。
木槿安静的听冷枭把话说完,冷静下来,仔细分析了片刻,才是微微歪了头,看着冷枭问道:
“冷世军也是这么想的?他看起来不像是那么恋权的人,往年在军界的时候……”
她说了一半,及时打住,突然觉得冷枭有那么点儿可怜,他那样的嚣张跋扈,活在八旗这一滩浑水里,也是够为难的,要是连冷世军都对他这么算计,八旗的这当家人位置。其实不要也罢了。
可是这话说出来有点儿残忍。木槿虽然不懂人情世故。可是年岁小时也曾对自己的父母有过憧憬,这种无法割舍的亲情如果变了质,的确有可能伤人的心。冷枭倒没木槿想得那么细腻,他无所谓的扬了扬手,放在桌子上的右手执起筷子又慢慢开始夹菜,嘴里没闲着,继续压低了声音道:
“那老头儿的处境同咱差不多,八旗一摊子烂泥。他自个儿想爬都爬不出来,管得了小爷?有些事儿甭精算得这么清,自个儿心里敞亮就行,爷是看你真急了,所以给你先交个底儿,这事儿爷做不得主,全是上头那帮老家儿要作,可也就只能作了,不管怎么作,爷到最后铁定会没事儿。不光不会背那强-奸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