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了，杀人了。这是辛酉的第一反应，没杀过鸡充其量只踩死过蚂蚁的他下意识的想往外跑，然后大叫一声“杀人了”，最后打电话叫来警察将这两人绳之以法。但从小理科并没有多优秀的他这次却出奇地瞬间理智下来，打消了这个幼稚的想法。马伟是什么人？出了名的老狐狸。能杀死马伟然后再堂而皇之把他叫来的又是什么人？他不认识一脸阴沉似水的方羽，但是慕容林秀他还是熟识的。张强将拔起的脚后跟压了下去，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我叫方羽，也许你现在还不知道我，但过了今晚你想不认识我都难。人是我杀的，有问题你过会再问。先叫几个靠得住的人把他处理一下！”张强呆滞几秒钟，随即点点头，他知道机会稍纵即逝。他很庆幸刚才自己没有拔脚走人。“原来这便是那血光之灾，看来我真要转运了。”张强心里自然是开心不已，熬了这么多年头，总算是出人头地了。张强随即打电话叫人，他虽是个空壳副经理，但是几个亲信靠得住的人还是有的，毕竟，做一个无权的副手长达七八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的。

方羽和慕容林秀这两个始作俑者和来时一样，在路人的惊艳眼神中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未央会所。

“现在去哪儿？”坐在车内，慕容林秀点起一根香烟，顺便递了一根给方羽，问道。

“先绕城跑两圈，散散身上的血腥味。闻着不习惯，恶心。”方羽将窗户开到最大，香烟叼在嘴里，却没有点燃，胳膊搭在车窗上手撑着额头，闭目沉思。

今晚杀马伟，替胡天擎报仇是真，杀人立威也是真。雷霆一击杀掉马伟这个最大的刺头固然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但若不是有报仇之名在先，师出有名。否则，明日的上海将再无他的立身之地。可是物极必反，也不知那群老狐狸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过强势，产生大难临头的危机感呢？胡天擎余威虽在，可人毕竟已经不在了，他们还会因为一个死人，让出自己的既得利益吗？

第一步走下去了，这第二步又该如何落子？

攘外必先安内，让那群老狐狸归心，谈何容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慕容林秀看着像是在闭目养神其实正焦头烂额思考的方羽，内心已是一片感慨。如果以前接受方羽是因为胡天擎的举荐和上次被刺事件后对方羽的一点感激，那么今天他便是彻彻底底的服了，打心眼接受了方羽。不计后果地杀掉马伟，他自认为自己没这个胆量。方羽的那份果断，下手的干脆利落，称得上心狠手辣。他知道方羽杀掉马伟不仅仅是出于报仇，否则那真的是太过于莽撞。大杀四方固然酣畅淋漓，但随之而来的将是后患无穷。他有点捉摸不透方羽的做法，但是他也没有去问。

方羽睁开眼，抬起头，搓了搓脸，“几圈了？”

“两圈了。”

“几点了？”

“十点。”

“去伏老家。”

“嗯？”慕容林秀微微一怔。

“老板临走前跟我说过，只要伏老点头支持，上海滩就不会掀起半点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