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没有躲开,他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只剩下白骨和血肉互相丝连在一起的拳头在空中掀起一阵扭曲了视野的飓风袭来。
寂静的夜里响起了崩碎的声音。
黑袍看着男子右边胳膊尾端那已经断成无数节,部分骨节散在地上的右手,有些厌恶地说:“好恶心,你的朋友都是这样?”
老板歪歪头,听着颈骨发出几声清脆的声响,听到黑袍这句话之后说:“说的没错,但你要比他恶心得多。”
黑袍投来讶异的目光:“我又不是你的朋友。”
老板用手帕擦了擦脸上刚刚被一拳打到的地方,那上面有些难闻的血液和其他古怪发臭的东西:“所以你比他还恶心得多。”
黑袍偏过头把心思放在男人身上,同时决定把老板刚刚这句话忘掉。
月光洒在男人的脸上,照清了他的整张面孔。
那就像是某具在水里被泡烂的尸体又被打捞上来注入了浓稠的废血或者其他令蛆虫和下水道里的生物所喜爱的东西后给予了生机而再度恢复了行动能力的湿尸。
老板厌恶地看了这个怪物最后一眼,挥出手来,某种力量自他的掌心汇聚,他向着怪物甩出那阵虚无,而后转过身,准备找些水来。
怪物看着那扭曲了空间的形状,灰白的眼睛有一瞬间恢复了清醒,这最后的意识支撑着他开口,在老板背后,用人类的声音难听而认真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克…格……纳斯?”
那就像是跨越了山与海的声音,久久回荡连绵不绝,黑暗的山风与深远的潮鸣自心底涌来,将老人的脑海洗成一片空白。
老板瞳孔猛地一缩,紧接着连忙转过身,却只来得及看到地面上一阵不断散发着臭气的白雾,有些凝干的血块在地面上缓缓融化着,就像是热锅上的黄油。
可人肉不是黄油。
上城区冬日的深夜里冰冷的路道也不是烧热的铁锅。
黑袍怀着若有若无的同情感把视线挪到了老板的身上。
老板的眼神变得无比黯淡,他紧紧地握了握手指,却又无能为力。
“他真是你朋友?”黑袍挥手打散了那阵臭气,对老板说。
老板没有说话,这个苍老的男人沉默着坐了下来,高瘦的身子压到了门槛上,他摸了摸腰间想摸出一只烟斗,却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抽过烟了
为了萝尔,萝尔不喜欢闻到烟味,也不想看到他做这种损害自己身体的事。
一只手拿着被白纸卷起来的烟叶递到他的面前。
“不好受就试试,”黑袍露出一个怪异到让人不敢去直视的笑容,“刚卷的。”
“我已经很久没抽过烟了,”老板犹豫了一下,想伸出手去接,却还是放弃了。
“可惜,”黑袍挥手把烟卷丢到了白雾和血肉里,看着烟卷一点点在血块里消失,直至发出某种清新的尼古香气。
他总是很擅长处理这种事。
在做完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