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难以推行。”

晏先生慢慢点了点头， 道：“你说对了一半， 百年世家，既是皇权的桎梏，也是皇权的依靠，当年，若是陛下没有方家的扶持，也难登帝位。”

此言本属大不敬，但从晏先生嘴里说出来，却稀松平常。

他继续道：“陛下虽然想厘清世家势力，肃整朝堂，但也清楚，大金不能没有世家，故而不可大动干戈，便只得徐徐图之……当年，陛下也试着扶植寒门之子，但哪怕那些人出身寒门，可一入朝堂，也会被世家同化，陷入名利的追逐，和权势的斗争……关玮，就是其中一个例子。”

顾青昀下意识道：“学生听说过，关玮当年入户部，便是陛下授意的，可他入户部之后，却逐渐倒向世家，在世家的扶植下，升任了户部尚书，成为了皇后手中的一把刀。”

“是啊。”晏先生沉声道：“世家站在权势顶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权更迭，世家却不倒，自然有他的经营之道……那些寒门子，在贫苦中挣扎多年，一朝得势，自然汲汲营营，想一飞冲天。”

“只要有世家的扶持，寥寥数语，可抵数年辛劳。这世间，谁不想走捷径呢？”

苏玉音若有所思，道：“所以，陛下历经那些事之后，便更加坚定了培植新人的想法，将心血放在了移山书院上，对吗？”

晏先生含笑回应：“玉音聪慧，一点就通。能选入移山书院的学子，都不是普通人，都是陛下千挑万选的。”

“但陛下的步步为营，皇后又怎会不知？她深知陛下的为人，自然将大金稳定放在第一位，而朝堂内斗次之。所以，只要鞑族具备侵扰大金的能力，陛下就不会让朝堂震动，世家就不会被连根拔起。”

顾青昀如醍醐灌顶，顺着晏先生的话道：“所以，皇后与鞑族勾结，不单单是为了利益，只不过是想让鞑族一直牵制大金，让陛下无暇内顾？”

苏玉音也蹙起眉来，道：“鞑族大王子本来就狼子野心，他们得了兵器，怎么可能安于现状？若是真的打起仗来……”

晏先生笑了笑，道：“若是真要开战，户部掌管国库钱财，由皇后牢牢把控着；而世家也占据了大半财富，自然也成了出钱的重要来源……到了那时，陛下更不会动皇后和世家了。”

苏玉音心头一紧，道：“皇后和世家此举，当真是自私至极。若是鞑族真的打入了大金，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顾青昀思索道：“所以……关玮不止和大王子阿尔代来往，他还和塔娄娜公主做起了生意，只要他们兄妹二人不和，互相牵制，鞑族便不可能集中力量对大金下手……”

苏玉音倒抽一口凉气。

她在经商之时，也见识过不少手段和计谋，但从未像此刻一样，觉得浑身发冷。

皇后和二皇子，为了延续世家荣耀，不惜将整个大金的安危，都玩弄于股掌之上，着实叫人气愤。

晏先生也沉默了一会儿，道：“承之，经过兵器案一事，只怕皇后与二皇子，也已经注意到了